第四章 是时候决定谁是真正的主角了
每一天深夜，都会在那记忆中悲凉的笑容中惊醒。
‘没关系的哟。’
那柔顺的白雪长发染上了再也无法消失的血色。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伪命题。
只有当罪恶的行径被发现时，不管是出自内心的厌恶，还是为了明哲保身，人们才会开始远离罪人，或者说落井下石。
只要不被人发现，再怎么肮脏的手段也不会动摇人皮恶魔。
它们可以继续带着伪善的面具，继续在华丽的宫殿里品尝着珍馐，继续利用着一切手段来满足永远无底的欲望。
血月当空。
即便那和月光相同的猩红色液体将城市倾覆，即便那最后一声呜咽也沉入血海。
无论无辜，无论老幼。
即便如此。
没用的。
那孩子已经不在了。
“耀阳小姐？”
咲叶出声惊醒了沉浸在心相中的耀阳。
“抱歉，我只是再想，现在她一定是蜷缩在椅子上装睡吧。”
“嗯，大小姐确实有这个习惯呢，狭小的地方能给人更多的安全感，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更加容易掌控。”咲叶微微一笑。
“嗯，都分不清到底是仓鼠还是狐狸了。”
没关系，就算变成仓鼠也没关系的。
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
“耀阳小姐真的是很有远见呢。”咲叶在前面走着，丝毫没有在意后面已经陷入阴影的耀阳。
“过奖了，毕竟我也不希望一个积累的了将近百年声望的大商会就此消失呢，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是极大的损失。”
“您应该知道我到底是在指什么。”咲叶的脚步顿住，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是营业式微笑。
走廊的窗户已经被木板潦草封锁，透进来的光线依靠空气里飞舞的灰尘形成的光路照在耀阳的身上。
“嗯，特意把我领到已经废弃的偏馆来，您可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呢。不过待在这里不觉得浪费了才华吗？简直就像是一只野外的狼王被拴在动物园里然后科普展览牌上写着哈士奇。”耀阳似乎根本没有任何畏惧，只是摊开手做耸肩状。
“说到底，白狐商会炒作丝织品结果最后砸了自己的脚这种事和我没有关系吧，还是说您认为我们这些小商人真的都是睿智，看不出来这里面的泡沫吗？”
“···”
“我啊，没有别的优点，到目前为止所取得的一切，给我最大的教训就是‘懂得放手’。这就是我和父亲最大的区别。就算没有我耀阳，也总会有其他的人来戳破这个看似华丽的七彩泡泡，就像是在每年的祭典总是会有人偷偷的在公共厕所的茅坑里面扔烟花一样。”
“那个，能换个比喻吗？”咲叶的眼角微微的跳动。
“就就算是在祭典的时候，也总是会有人敞开窗户从二楼向下泼痰盂。毕竟洛塔林吉亚这里没有排水系统这种东西，简直就像是在向传染病张开双腿然后明码标价一样。”
“行吧行吧。”咲叶捂住了额头，摆了摆手。
“说实话，我并没有能够在一个高等精灵巡林刺客的突袭下还击的可能性，所以能把线锯收起来了吗？”耀阳举起双手，示意投降。
“很抱歉，在我确认你的目的之前，我是不会让你过去的。我们先把您作为一个商业天才为前提吧，您在仅有十多个雇员的情况下，察觉了商会通过不同渠道收购丝织品然后倒卖的情报，因此先行一步冒着倾家荡产的风险囤积了货物，然后在商会之前开始倾销，导致丝织品价格暴跌，可是商会里面知道具体执行步骤日期的人，除了老爷和我以外，没有人知道。”
咲叶扯下了自己女仆装的领巾，轻轻一甩，一柄亮黄色的透明琥珀匕首在手指尖旋转。
“当时以叶家的实力，即使全部换取现金，也不可能有购买到能够撼动丝织品市场价格的存储量，更别说之后的铅制品···虽然那一次是商会的失误，但是直到三个月前，青叶商会才积攒下来足够能够对市场价格进行干涉的资本才对。”
简直就像是预知未来一样。
“如您所说，我就是个商业天才咯，虽然我是猫，嗅觉没有犬科那么灵敏。”
“那，为什么选择了大小姐。你可不像是会把个人享受放在大局观之前的的那种人，如果不要大小姐的话，你可以掌控商会的全部股份。”
“那换句话说，朝阳有着这种价值不是吗？”
耀阳依旧笑着，甚至连眼角都要笑出眼泪一般。
开什么玩笑！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把她交给你这种自以为是的鼻孔朝天的长耳朵那就全完了。你这悠闲国度生产的毫无自知之明的沉醉在‘为了某项使命’里面洋洋得意的成就感的自命不凡的用华丽衣装掩饰自己暗地里做了个小手脚走了狗屎运的窝囊废。
你明明说过要保护好她的。
你答应过的不是吗？
再过不久等到赫拉海姆之夜开始的时候，我看见的在泥水里挣扎丧家之犬又是谁。
等我终于在诺森德隆魔窟找到她的时候，等待我的只有无尽的悔恨。
紧紧的握紧了拳头，小心翼翼的不让关节发出声音。
没关系，现在还不晚。
我还有机会。
不要阻拦我，咲叶。
不然，哪怕她会伤心，我也会把你···
“那么，我能去‘验货’了吗？”
“啧~”咲叶咋舌了一声，将领带重新系起来。“请跟我来。”
就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双方心照不宣的选择了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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